我合着时间也不早了。干脆就先从熬夜说起吧。
上大学之后总是不可避免地要熬夜,有时候是补作业,赶DDL,有时候则是补完作业赶完DDL后还要倔强地刷一阵手机、肝一波游戏或者追一集剧。有人熬夜熬成了习惯,熬出了情怀,熬出了“夜太美尽管再危险以下省略”,也有人熬成了明日头条。亲朋好友们开始用各种方式劝自己早睡早起,比如,转发一些发生在同龄人当中的惨剧,又比如,复制粘贴一些以“美国最新科研成果显示”开头的深度好文。其中,我最害怕的一个观点是:睡眠其实是在为你的大脑清理垃圾记忆创造时间,长期熬夜只会让大脑里关于生活琐事的垃圾记忆越堆越多,从而使记忆力下降,背不下四六级单词,记不住课堂要点,从此跟GPA说再见。于是,在记住这一理论过后,每当我不自觉地回想起一些小到不能再小的生活细节时,我总会感到愤怒异常……我想,就在我猛然想起去年初雪那天我跟什么人在什么食堂吃了什么午饭的同时,我又少记了大概个六级单词。对不起,妈妈。然而,昨天我就以这个话题——去年初雪blabla——作为开头,跟室友在回寝的路上畅聊了全程。还记得去年初雪那天发生什么了吗?那天是周五,那天学校里到处都堆着面目可怖(当然也不乏成功案例)的雪人,那天教二草坪上有一群来自南方的同学在狂奔舞蹈(其实我也乐在其中),那天那些在操场上健步如飞的大爷们都集体消失了,那天整个朋友圈都在分享自己或自己朋友在结冰的路面上滑倒的温馨视频……唉,这样一来就可以肯定,我的大脑一定是装了好多好多的垃圾记忆了。只是,在寒风中相互依偎、瑟瑟发抖的我和室友,却因为同时想起了去年初雪那天在东区食堂二楼吃的一碗热腾腾的砂锅米线,而感到无与伦比的幸福。这种幸福在即将跌破零度的北京,在妖风大作的中国人民大学,显得尤其可贵。这种幸福在一年前还刚从天南地北赶来相认、如今已走过一整轮春夏秋冬的我们之间,是很有点不一样的味道的。我真想好好回忆一下去年冬天的那些事情。我知道此时此刻,点开这条推送的你早已想到了太多太多。当然,也许你是想起了去年初雪那天自己背了40个单词……年轻人我们吃碗砂锅米线好不好?去年下雪那天,我还是起得很早,出门时,一屋子人都在暖烘烘的室内安睡,让轻手轻脚合上门的我有种起早贪黑吃苦卖力就为了养活一家子老老小小的感觉。走出品六,路灯都还亮着,天是瓦蓝色的。摄于年11月6日去年的第一场雪细小的雪粒穿过漆黑的电线和树枝,簌簌地下落。在路灯的灯泡前,它们还能发一阵金色的光。四周真是连一个人——哪怕一条狗一只猫——都没有。在这个下雪的清晨,就连被灵魂画手们支配的涂鸦墙似乎也显得有点寂寞。我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一个在南方读大学的朋友。后来我坐在教室里早读,眼看着瓦蓝色的天变得灰白,偶尔想到他起床之后收到这些照片会是何等的委屈,就感到有些好笑。他在一个又冷又没暖气又未必会下雪的城市上学,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我住的城市从不下雪,记忆却堆满冷的感觉”。那一整天,人大都很热闹。“连续未必可倒,可倒必定连续”的风雪天气自行车定理一炮而红,几乎要被传为神话的汇贤饺子一售而空,北方同学看着沉迷玩雪的南方同学一笑而过……摄于年11月6日去年的第一场雪那天,还真有人为了玩雪而潇洒翘课了。关键是刚好还点他名了呀。敬他。不过,那天校园里金灿灿的银杏叶都轻轻地扑在厚厚的雪上,白色和金色在一块儿真的特别好看。我想他肯定玩得很开心。这样的视觉享受当然越多越好,我的室友们就说了,抽个时间大家一起到故宫去看雪。一屋子人一边刷着作业一边就“故宫看雪”这一美好行程展开讨论,激动得像是要去故宫当皇帝一样。然而直到雪都融了,我们也没能去一次故宫。撑死也就去西门那边吃了几顿重庆火锅。一个悲伤的故事。
我正写着这行字,她们又开始讨论吃火锅的事了,又开始了对去年今日的无止境的回忆以及对对方回忆的确认。去年下雪那阵子,我们参加了学校的宿舍美化大赛,对这套位于北京三环的十平米温馨小户型进行了低成本精装修,并最终成为了全校第一的寝室,而究其参赛动机竟然只是为了一条新的墩布和一顿火锅……一件件事情回想起来,当时的心情也都再次涌现。当然,对于今年的雪和正式供暖也就更加期待起来。我总觉得,为情感设计一些较为持久的载体是很重大的事,或者不说设计,就仅仅是留住这些载体总归是很很重要的。虽然这个过程通常是有些随便甚至无人在意,但随着时间流逝,设计者们,或者说当初共同接触这些载体的人们开始散落天涯,与彼此的联系不再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到了这时候,倘若他们再次接触到这个载体,定会为此间的许多记忆所震动,从而产生比以往更强烈的感情。这些载体有时候说不定就是那些我们大脑里的垃圾记忆。比如说去年下的第一场雪,再比如,去年下第一场雪我们在东区食堂一人一碗的砂锅米线。这些载体通常能给人留下比较强烈的感官印象。就像我一直坚信,那些一起看过日月升沉、高山大海的人,永远都很特别,永远都不会忘记。刚开始降温,可爱的师弟师妹们就在群里问,什么时候开暖气呀?去年雪下得大吗?什么时候放寒假呀?该穿秋裤了吗?(好的并没有人这么问)我说,会的,会的,都会有的。其实我更想提醒他们多拍点照,多拖家带口上食堂开辟新天地,多做点看上去似乎没什么意义但会让生活更加精彩的事情。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在一年后的毛概课课间由于翻到自己的智障室友去年在教二草坪的花式玩雪图而笑到不能自已了。摄于年11月6日去年的第一场雪回到开头,我想我是知道的,年轻人确实不应该熬夜。这样一来,我的大脑说不定就能给背了又忘的英语单词和剪不断理还乱的专业知识多留点空间了。但经过上面的那番深思熟虑后,我又觉得让那些垃圾记忆留下似乎也不是件坏事。这样的载体在我看来是完美的。是时候思考让头变大的可能性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去关心一下品六什么时候正式供暖,降雪几率什么时候不再是零,以及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说个不停的我的室友们。毕竟,她们又开始讨论去故宫看雪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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